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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9日,日本央行宣布實施負利率,這是繼歐洲之后的第二個實施負利率的大經濟體。日元開啟了新一輪貶值,這將對人民幣的貶值造成更大壓力。
日本央行仿效歐洲央行,將金融機構存放的部分超額準備金存款利率從之前的0.1%降至-0.1%,同時維持每年80萬億日元的資產購買規模。這讓市場感到意外,投資者原本預期該行會按兵不動或僅是小幅擴大資產購買規模的。
此舉恐怕是因為油價低迷,還有日本糟糕的經濟數據——工業產出降幅之大超出預期,日本2015年12月核心通脹水平依然在零(0.1%)附近徘徊。對于投資者關于該行政策工具瀕臨枯竭的擔憂,日本央行行長黑田東彥稱,如有必要,日本央行將進一步下調負利率,并且毫不猶豫地再度加碼政策力度。
日本央行此舉立刻對全球金融市場產生重大影響,1月29日,美元對日元一度暴漲超過2%,收盤報99.57,美元指數夯實臺階,開始新一輪上漲態勢較明顯。全球股市受此刺激均出現大幅反彈,其中標準普爾指數收盤1940.24、大漲2.48%。從技術上看,美股調整或也接近尾聲。
鑒于日本央行對于超級寬松的更為激進的態度,日元對美元很可能開始新一輪貶值,貶值幅度可能達到10%~20%。這難免將帶動全球各經濟體貨幣的新一輪貶值浪潮,也將對中國經濟造成新一輪沖擊。
從2012年初到上周五,日元對美元已經貶值了37%,這使得日本產品在國際市場上的競爭力大大提高。此前曾在網上熱炒的去日本買“馬桶蓋”,不是因為中國沒有質量過硬的馬桶蓋,而是因為日元大幅貶值、同樣質量的產品在日本買更便宜了。
日元貶值也對中國加工業造成了實際影響。國內某領先的家電銅元器件加工企業老總曾告訴筆者,由于日元大幅貶值,他們為日本家電企業供貨的成本優勢已喪失殆盡,如果日元再貶值5%,日本企業就會轉而在其國內進行采購。類似現象顯然會使在華企業失去更多國際市場,也會導致更多外資撤離中國。
頗為荒誕的是,日本無所不用其極地實施日元貶值,國際上卻并沒有人批評日元競爭性貶值;而人民幣對美元剛剛貶值,過去兩三年一直對一籃子貨幣升值,包括美國、IMF、日本等多種勢力就要求中國不要競爭性貶值。而采取超級貨幣寬松、放任日元貶值的黑田東彥在達沃斯論壇上稱:中國應通過資本管制而不是消耗外匯儲備來捍衛人民幣穩定。真不知道這些一貫以“市場化”自居的人,為什么一致反對人民幣順應市場貶值。
黑田東彥的所謂通過“資本管制”方式維持人民幣在高位,是行不通的。因為中國資本外流的主力不僅僅是國際熱錢,更大規模的是外商直接投資,其本金累計余額已達2.83萬億美元,加上其從上世紀90年代末以來的利潤,本金和利潤總規模不下6萬億美元。由于中國的人民幣、土地和勞動力等價格大幅上漲,以及外部的美國再工業化和TPP等因素,外資企業在中國越來越難賺錢,人民幣維持高位也給了他們兌現豐厚利潤的動機。
外商直接投資的本金和利潤的外流,對于中國外資政策來說,是合法外流,即便實施資本項目管制,也限制不了它。如果拒絕兌現FDI投資及利潤的離境,就意味著中國違背國際義務,西方就有理由對中國進行經濟制裁。如果兌現義務,即便FDI本利流出一半,中國外儲也會枯竭。
因此,面對日元再度搶先貶值,筆者認為人民幣應當順應市場,主動貶值,從而讓市場找到外商直接投資自愿留在國內的平衡點。日元負利率令人民幣貶值壓力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