貿易保護沒有贏家
保護。但是,這與我們現在所說的新貿易保護或者進攻性的貿易保護不同,新貿易保護是發達國家在保護那些比較有優勢的、在國際上有競爭力的產業,實際上保護的是國際市場的那部分利益。對于這種新貿易保護或進攻性的貿易保護,我們應該慎重對待,因為它是違反世貿組織規則的。
《新財經》:那么,美國這次提出的“購買美國貨”條款是不是屬于進攻性的貿易保護? 白樹強:我認為應該屬于進攻性的,我們叫做新貿易保護。它的實質就在于轉嫁矛盾,轉嫁美國國內的壓力,然后把這種矛盾國際化。美國國會受到經濟不景氣、失業率上升等問題的壓力,在這個時候,美國希望在國際上找一個對手,把所謂的情緒釋放到外面去,而不是在國內形成政治壓力。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它與世貿組織規則允許下的、對發展中國家的一些保護措施的性質是不一樣的,是把國內矛盾國際化,會造成更大的危害。 《新財經》:一些國家之所以采取貿易保護措施,是不是都有這樣的想法,我先把自己國家的事情做好了,整個世界就好了? 宋泓:道理是這樣。但對于一些大的國家和地區來講,比如美國、歐盟,也包括中國,這些大國要有大國的責任,大國的責任肯定大于小國。所以,對于大國來說,要有超越本國利益的國際責任。中國政府的態度就很明確,我們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從國際的角度,也對自己有很多期待。像美國現在的做法,它的貿易保護主義在世界上起了一個很壞的作用,它的影響也很大。 《新財經》:對于貿易保護,是不是可以通過世貿組織來解決? 白樹強:是的。很多問題還得通過世貿組織去解決,但不是所有的問題都可以通過世貿組織解決。在金融危機這樣的大背景下,世界各國都采取了一些措施,但一些國家采取情緒化的措施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比如意大利人提出要吃意大利雞,這樣做不但解決不了問題,還可能掀起所謂的民族情緒。對于很多國家制定的苛刻的技術標準或環保標準,其實是世貿組織近年來一直反對的,世貿組織對于標準問題的態度就是不管。比如,如果中國說我們國家的生活水平就是這樣,我們的奶粉里就是含三聚氰胺,我們不怕喝這些東西。對于這些具體的問題,世貿組織是不干涉的。世貿組織只強調歧視,比如,我們進口汽車要求達到歐5標準,國內卻允許黃標車行駛,這是不行的。也就是說,你對別人嚴格,你對自己也要嚴格,一個國家不能對內一個標準,對外又是一個標準。 中國應站在大國立場反對貿易保護 《新財經》:前不久,國家主席胡錦濤訪問歐洲期間,組織了一個企業采購團去海外大規模進口設備、商品和技術,這實際上是向世界表達了中國的態度。這樣做會不會也得到其他國家的回應? 宋泓:其實,這很難成為討價還價的籌碼。這樣做,是在表明中國在金融危機下的一種姿態,希望中國能為全球經濟恢復做出一些貢獻,也是中國在全球發揮積極作用的一種形式。盡管不一定能獲得對方類似的采購,但也可能使這些國家對中國的一些限制或不利措施謹慎出臺。 《新財經》:面對貿易保護主義的抬頭,中國如何以全球的角度來規避貿易保護? 白樹強:世界貿易組織是以規則為基礎的,中國是世貿組織成員,我們首先應該遵守加入世貿組織的承諾。其實,貿易成員國之間存在爭端是正常現象,我們應該通過多邊貿易體制,通過多邊的渠道去解決問題,而不是采取單邊的保護措施,這是世貿組織不提倡的。中國不能陷入這個旋渦,不能因為全球出現了貿易保護主義風潮,我們自己也亂了陣腳。我們不能改變改革開放的基本路線,來反傾銷,這樣會成為人家打擊的目標國。更不能采取比較極端的或情緒化的措施,如果再次打起貿易戰,就會造成最壞的結果。 我們應該從政府做起,無論從民間還是從學界,都應該發出反對的聲音:貿易保護不是解決金融危機的好辦法,這條路只能越走越黑。我們應該通過世界各國的共同努力來解決當前面臨的問題,而不是參與貿易戰。 宋泓:中國應該從大國的角度首先防止貿易保護主義,促使大國之間的合作,只有在國際合作下才有有效的解決方案。即將在今年4月召開的二十國集團會議上,要推動各個國家能夠形成一個強有力的機制來防止貿易保護主義泛濫。另外,要促使新一輪多哈回合談判盡快啟動和完成,這也是一個很重要的方面。在這樣一個困難時期,如果新一輪談判能夠完成的話,至少給大家一種信心,對于多邊開放和自由貿易開放都是一個促進。 除了多邊的這些渠道外,還有一些雙邊的或區域的安排也很重要。比如中國在亞洲,在亞太經合組織(APEC)里應該促使更多的國家,也就是二十國集團之外的國家采取類似的行動。但最重要的還是與一些發達國家、貿易大國之間,像中美、中歐、中印、中國與巴西、墨西哥這些國家之間形成雙邊的共識,或者通過協商來防止相互之間的貿易限制。 《新財經》:從中國自身來講,我們是不是也應該采取一些具體的措施,來防止貿易保護?比如取消一些對外資的優惠政策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