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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爾街日報上周深入東莞,并對珠三角主要工廠的主人——香港制衣企業及行業協會領導人和研究機構進行了采訪,稱伴隨著中國經濟放緩,而勞動力成本不斷增加,珠三角乃至整個中國制衣工廠或將迎來更大的關閉潮。
20世紀60年代,正是通過制造業長生了經濟快速發展的“亞洲四小龍”,但是隨著規模壯大以及成本上升,80、90年代,“四小龍”的香港及臺灣大規模將制造業轉移至人口更多,勞動力成本極為低廉的中國,而彼時正值中國改革開放,此類制造工廠多聚集于珠三角的東莞、中山、佛山等地。不過,過去五年,中國制造業正在重復“亞洲四小龍”曾經的軌跡,大規模的工廠遷徙至用工成本更低的內陸城市以及鄰近的越南、柬埔寨、孟加拉國、印尼等東南亞其他國家,加之新政府試圖進行制造業轉型,珠三角目前的制造業狀況非常糟糕,尤其是制衣業更加嚴峻。據WSJ日報走訪東莞一些廠區,稱廢棄的工廠和工人宿舍的墻上涂滿了“出租”的字樣。
由于勞動力成本上升,香港知名制衣企業TALGroup首席執行官RogerLee李國權稱過去兩年一直在賠錢。TalGroup是BananaRepublic、BrooksBrothers、Burberry、Givenchy、J.Crew、JCPenney、Jones、JoS.A.Bank、Nordstrom、ThomasPink、TommyHilfiger等數十個歐洲、美國知名服飾品牌、百貨商場的供應商,據其官方網站稱,在美國銷售的襯衫中每6件就有1件是TALGroup制造的。為了應對中國的勞動力成本上漲,TALGroup已經將部分工廠轉移至馬來西亞,同時在越南擴張。TALGroup的官網還顯示該制衣企業的業務還包括泰國和印度尼西亞。
據代表香港3000家制造商的行業組織FederationofHongKongIndustries香港工業總會前主席StanleyLau劉展灝稱,目前珠三角的工廠倒閉潮情況不會改善。StanleyLau劉展灝預計,2014年至2017年,香港制造商在中國大陸的工廠將有10%倒閉。實際上目前供應鏈巨頭如香港的利豐、利華;臺灣的裕元、九興等其主要工廠均位于珠三角。香港工業總會代表的3000家制造商的工廠同樣主要位于中國大陸的珠三角區域。另外,HongKongPolytechnicUniversity香港理工大學博士JustinaYung翁海潁為香港工業總會所做的分析報告顯示,由于勞工成本即工人工資上漲、招工困難,2013年香港制造業在廣東地區擁有的工廠數量較2006年最高時下降約三分之一至32000間。
據波士頓研究機構的數據,中國制造業的勞工成本占總成本的12%,這一數據遠高于印尼的1%、印度的4%泰國的5%甚至以往大規模將制造業轉移至中國大陸的臺灣地區的7%,而美國勞工成本只占總成本的14%。此前,據美國紐約時報報道,部分紡紗工廠在美國制造成本竟低于中國。而EconomistIntelligenceUnit經濟學人智庫研究顯示,中國的勞動力成本為每小時3.27美元,較越南高出三分之二,較印尼亦高25%。
盡管2008年金融危機令珠三角制造業重創,但是據EconomistIntelligenceUnit經濟學人智庫數據,2008年制造業的勞工成本上漲28%,隨后盡管有所減弱,但幾乎仍一直保持雙位數增長。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勞工成本的上漲還包括工人的福利。據公開資料顯示,今年珠三角爆發的大量罷工基本均是由福利原因導致,另外工廠外遷亦是另一導火索。
除成本上漲,用工荒同樣是珠三角制造業關閉、遷徙的重要原因。計劃生育令長期依賴制造業的中國的勞動力捉襟見肘,而年輕一代產業工人變得更加易變。據RogerLee李國權稱,其工廠工人的月離職率達到8%-10%,而馬來西亞和越南的工廠這一數據僅有4%-5%。RogerLee李國權表示,盡管由于中國的基礎條件更加優越,但生產率的提高仍不能抵消成本的上漲,中國的制造成本仍高于鄰近的東南亞其他國家。而這亦是很多供應鏈企業過去五年持續將制造工廠往中國內陸城市及其他東南亞國家搬遷的重要原因。珠三角乃至中國制衣業或迎來更大關閉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