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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廠排出的廢氣冒著濃煙
被污染的小河
7月5日那場雨沒有驅走第2天午后彌漫在后陸村的燥熱和腐爛氣味。像往常一樣當地村民聚集在夾雜著咸、酸、微臭的村中心池塘里淘米、洗衣、洗菜。
這樣的池塘分布在蘭溪市蘭江街道后陸村及鄰近行政村的田間村落。連接池塘的小溪自北向南綿延,經東上徐、后陸、畈口等行政村,最后匯入赤溪、蘭江。1位接受采訪的村民說:“5年前塘里和溪里的水可以直接飲用?,F在不行了,臟了。”
在6赴后陸村等村采訪中,這句話被村民們一再重復,伴隨著不滿、責罵和對往日的緬懷。更多的是絕望。
正是在這5年間紡織企業在當地如雨后春筍般發展。在后陸村35家紡織廠是村里最重要的經濟體,在整個蘭江街道有175家紡織企業。它們在2008年貢獻工業總產值的77.81%和總稅收的31.6%。
村民們抱怨的不僅僅是紡織廠污水帶來的陣陣惡臭,還有村里日益增多的患癌現象。這樣的擔憂在蘭江醫院厚仁分院證實,近幾年癌癥死亡率遠高于想象。
如果沒有那令人窒息的惡臭和畸高的癌癥致死率,在大多數人眼里后陸村或許離“癌癥村”很遠。在當地政府文件里,它是中國紡織名城里的“紡織村”,是集體經濟最活躍和規模以上企業最多的行政村之一,是2007年蘭溪市首批“生態村”之一。
變黑變臭的水
7月7日最高氣溫是38攝氏度。從村中池塘邊望去,2層的村委會行政樓分外顯眼。圍墻圈出1個巨大的院子,右側是2個籃球場。入夜這里是村民聚會跳舞的地方。
后陸村是蘭溪市有名的工業紡織村,隸屬于原厚仁鎮。鎮級行政區取消后13個村統一劃歸蘭江街道管轄。從行政樓往北延伸出去的那條路是后陸村連接外界的主要干道。路邊分布著村里規模較大的一些紡織廠。村民居住區集中在行政樓東南側,那里是水源的下游。
行政樓東側有1條1米寬的小溝渠,被當地村民稱作“小溪”。據村民介紹,“小溪”是流經村內的最主要水源,也是串聯村內外眾多池塘的唯一活水。這條刻著眾多村民美好記憶的小溪流,現在成了1條黑水溝。行政樓里窗戶緊閉,仍然能夠聞到溝里散發出的惡臭。
“這里紡織廠、漿紗廠太多了,河水、溪水、池塘、井水都壞了。”1位40歲左右的村民說。由于農田就在小溪旁邊,他是看著這條昔日飲用和嬉戲的“母親河”,一步步變成“死水”的。
從行政樓地段順著小溪往上游溯源,能夠看到上游幾十家紡織廠的排水口。這些工廠通宵作業,晝夜排污。溪渠污水流淌,經1000多米蜿蜒匯入畈口村的赤溪。沿途池塘里覆蓋著厚厚的浮萍,樹葉、枝干散落其中,蚊蟲猖獗,臭不可聞。池塘周邊沒有1只活物,死一般寂靜。
后陸村村委會委員、調解主任陸鴻禎告訴記者:“2000年左右村里的企業開始快速發展,眼睜睜看著溪渠的水變黑變臭,看著里面的魚蝦死掉。”由于后陸村2008年初才裝上自來水,此前村口池塘和自家汲取的井水是日常生活的唯一水源。這些地表和地下水均與小溪相連。
“也就是5年前開始井水的味道越來越難聞,越來越難喝。”1位村民說。他從剛剛燒開的井水里用奶瓶盛了滿滿1瓶。5分鐘后瓶底便出現厚厚1層白色沉淀物。
雖然裝上自來水,幾乎每家每戶后陸村村民仍然習慣于用井水洗碗、洗菜。寫著“打井”字樣的信息遍布村里的大小圍墻。撥通幾個號碼,對方稱都是給家庭用水打井的。井深一般在5-10米不等,1天時間就可以好,收費1000-2000元不等。
在鄰近的東上徐村,情況顯然更加糟糕。該村至今也沒有通上自來水。
從蘭江街道人大工委主任許敬學那里了解到,蘭江街道目前已經有52個村開通或正在安裝自來水管道。按照規劃,2009年還有4個村會相繼開通,剩余的11個村將爭取在2010年全部開通。
東上徐村黨支部書記徐紹龍卻沒有這么樂觀,他有自己的苦衷。由于該村沒有后陸村那樣的經濟實力,雖然自來水總管2008年就接到村口,但是村委會籌不到剩余的錢,村里仍然沒有喝上自來水。
“東上徐村這樣的貧困村我們也考慮到了,但是如果都要街道出錢,負擔太重。”許敬學坦言,目前總管接入都由街道出資,通到家家戶戶的支管接入由村委會和村民集資。
在東上徐村村民眼里,井水還是自來水并不是關鍵問題。他們和后陸村村民一樣,對日益惡化的環境深感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