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店不會花錢請購物者拿走商品。極端情況下，有些商店會，但通常會是非常特殊的情況。然而石油市場令人大開眼界，某些WTI期貨合約價格跌至每桶-37.63美元。疫情封鎖造成的石油需求暴跌、全球主要產油國之間價格戰造成的市場泛濫、存儲容量接近極限及期貨市場的月度節奏，共同造成石油市場這一令人瞠目結舌的結果。

1.賣方為什么要付錢給買方？

對于某些生產商而言，相比于停產或找地方儲存源源不斷開采出來的石油，花錢讓買家取走石油從長遠來看可能還代價低一些。許多公司擔心關閉油井可能會造成永久性損害，導致未來重啟油井變得不經濟。也有一些交易員購買石油期貨是為押注價格走勢，本來就沒打算交割實物。油價大跌讓他們措手不及，要么找地方存油，要么割肉賣出。而不斷加劇的供應過剩使得存儲空間越來越少、越來越貴。

2.過剩來自何處？

新冠疫情或價格戰，只一個因素就足以動搖能源市場，如今卻是禍不單行。隨著冠狀病毒在全球傳播，它開始逐步侵蝕石油需求。但就在意大利這樣的國家展示全國封鎖會對經濟造成何種傷害的時候，全球兩大石油生產國沙特和俄羅斯開始較勁。限產協議土崩瓦解，兩國玩命生產，向市場釋放創紀錄的原油。

3.不是達成協議了嗎？

是的，OPEC、俄羅斯、美國和二十國集團達成一份協議。但這份協議僅僅要求將總產量削減約10%，幅度實在太少、動作實在太遲。最初只是在美國市場的某些角落油價變成負數，如懷俄明州，那里的存儲選擇很少。然后主要石油樞紐的少數原油品種價格跌至負數。4月20日全球最大的能源市場芝商所和紐約商業交易所的價格急跌至零下。

4.期貨合約與此有何關系？

最低價發生在期貨身上。期貨是石油用戶用來對沖價格波動的工具，也是一種投機手段。合約有期限，不想平倉或實物交割的交易員通常會在到期前不久對持倉進行展期。5月合同將于4月21日到期，持有這些合約的交易員在前一天面臨最大壓力。對他們而言，以深度負數的價格賣出，總好過用自家浴缸來裝油。不過市場狂奔如此劇烈，以至于國內原油現貨市場有些品種確實是直接倒貼錢，如WTI米德蘭、Mars混合原油、路易斯安那輕質低硫和路易斯安那重質低硫油。

5.儲存領域發生了什么？

自從供應開始過剩、價格開始下跌以來，儲油設施就開始朝著滿負荷方向發展。俄克拉荷馬州的庫欣是美國的重要儲油中心和WTI合約的交割地點，這里的儲油量自2月底以來已躍升48%，達到近5500萬桶。據美國能源信息管理局數據，截至去年9月30日該樞紐存儲容量7600萬桶。業界一直在動用油輪儲油，同時也在考慮其他創造性選擇，如在鐵路油罐里儲油。特朗普政府擔心石油破產可能產生的連鎖反應，正在考慮一項仍在醞釀的提案，向石油鉆探商付錢，讓他們暫時將石油留在地下。這個想法是在油價回升之前不讓石油流入市場，既避免石油生產商立即虧損，也讓美國財政部未來可以賺一筆。

6.這對消費者意味著什么？

全美汽油平均價格過去一年下跌超過1美元，至每加侖1.81美元。自2月下旬以來，每天都在下跌。期貨價格下跌要花幾周時間才能反映在加油站。且汽油零售價包含賦稅，因此不會低到哪兒去。